他知道，這不是自己的功勞，是因為師尊。

在他眼中，師尊便是最偉大，最了不起的人。

和他一起跟隨師尊修行的人，還有很多。

他們當中，有不少人比他天賦更高，比他更了不起。

但那些人，那些師兄弟，都先他一步而去。

因為他們更加優秀，所以付出的更多，犧牲的更多。

平平無奇，甚至相對愚魯的他，卻留到了最後。

一個接一個送走了那些師兄弟，包括和他一同入門，最為要好的那一位。

最終，輪到了師尊。

即便是曾經視若神明的師尊，也有無力的時候，也有做不到的事情。

他永遠不會忘記。

星空下，垂垂老矣的師尊，對著他認真道。

“道瀾，我們還會再見。”

“我們還會走上同樣的道途。”

他心中震撼，但所想的卻是......真的還能再見麼？

天資愚鈍的他，真的還有資格，在無盡的未來，再次遇見師尊麼？

連師尊都失敗了，他......會有資格和師尊同路麼？

懷揣著這種疑問，他走到了生命的盡頭。

在最後時刻。

他終於想通了。

或許這就是上天讓他最後一個留下的原因。

就是為了讓他，在接下來的無盡時空之中，有再次前進的理由。

因為師尊，和師兄弟們，一直在前面等著他。

縱使愚鈍又如何？

縱使他永遠走在最後。

他也會看著前人的背影，一直走下去。

只是......那些人，此刻在哪裡呢？

他四處尋找。

將近天明之時，稀疏的星空下。

他終於看見了。

那白發的人影，站在前方，背著手，緩緩回過身來，微笑看向他。

接著，白發人身邊，另一道熟悉的人影轉過身來，露出笑容。

“道瀾，怎麼才來？”

“我和師尊，等你很久了。”

黎明前的星空下，道瀾笑了起來，接著小跑著追了上去。

“師尊，師兄！等等我！”

三道人影，一起走進消逝的群星之中。

隨即到來的，是黎明的天光。

......

無盡星空之外。

群星之中。

傳來冰冷的嘲笑。

“跑吧，跑吧。”

“這周遭整片星空，都已經被本座封鎖。”

“本座倒要看看，你們兩個，能跑到哪裡去？”

一顆荒蕪大星的背面，兩道人影一前一後飛出。

感受著周遭空間的壓制。

血衣青年微微皺眉。

“果然被封死了。”

他冷冷看向旁邊的另一名青年。

“你的那招逃命的絕技呢？”

身旁的黑衣青年哭喪著臉。

“我那招一個月只能用一次的！”

“不是哥們，你怎麼走到哪裡都能招惹上一堆人啊？”

“其實咱兩真不熟，要不我們各走各的？”

血衣青年淡然道。

“偷了他東西的是你，殺了他徒弟的是我。”

“要死也該一起死。”